瑶瑟

【南河】番茄炒蛋

·【《浮生若梦》篇后，从虫子堆里跑出来的暴躁南河在线骂娘】

我不觉得自己能带着这么个东西在大街上走，只能让我不明就里的同事劝自首。

况且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把它从这里搬出去，得找刘青春帮忙，找他帮忙应该不会需要我提交什么调查报告。

反正它也不会长腿自己跑……应该不会，要是它长腿跑了我能追上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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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浮生若梦”里绝对算不上休息，我只觉得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了。

所以我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东西没好好睡觉，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从这个破东西里爬出去，再用一种姐姐看到一定又要制止的姿势蹲在地上。

姐姐……

姐姐要这个东西，姐姐要我把它带回去。

头疼得让我直吸气，我只能一边深呼吸一边慢慢站起来，免得我起得太猛直接眼前一黑砸在地上，然后绕着“浮生若梦”左边走了三圈，右边走了三圈。

我不觉得自己能带着这么个东西在大街上走，只能让我不明就里的同事劝自首。

况且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把它从这里搬出去，得找刘青春帮忙，找他帮忙应该不会需要我提交什么调查报告。

反正它也不会长腿自己跑……应该不会，要是它长腿跑了我能追上吗？

我想什么呢我。

头疼。

我狠狠按了按头上的几处穴道，把长腿的“浮生若梦”在大街上乱跑的景象赶出脑海，转身走人。

蚂蚁蜘蛛依然在墙壁地面无孔不入地爬来爬去，爬得我身上也在隐隐发痒。

我应该是得洗澡了，先淋雨再掉进土坑又在虫子里穿来穿去……我觉得自己的嗅觉都快被杀虫剂和虫子尸体的味道搞坏了。

也许我身上也都是这种味道。

我匆匆穿过虫子堆，穿过鬼佬住过的房间，爬回古董店，推开来时的大门。

这是过了多久？

我好像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样恍惚，保持着推开大门的姿势，茫然地看着门外的阳光，听着闯进耳膜中的鼎沸人声。

来时只有萧索的夜雨，现在迎接我的是灿烂的午阳。

像重新活了一样。

想什么呢我，我还没死呢。

不过见过那种惨烈的战争场景，我和死过也没什么区别了，心率明显比平时快了快一半，方才的运动强度和平时训练内容相比充其量只是热身的程度，可我现在有点要出汗。

硝烟、血液、尸体……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
我的身体在催促能量和休息，可两者同样重要的时候，我会优先选择能量。

可乐这种东西平时是不会喝的，但此时我需要大量的糖分和快速提神，它就成了最好的选择，至于伤身体……管他呢！非常之时。

我从小卖店买了一瓶常温的可乐，一口气灌了半瓶。

感觉好了很多，可心跳得更快了。

无所谓，还死不了。

只是糖水让我觉得很饿很饿，在找刘青春之前，我得吃点东西，越快越好的那种。

我揣着半瓶可乐钻进了一家苍蝇馆子，也许我现在的样子比起正义使者更像什么亡命之徒（虽然平时也和亡命之徒差别不大，但我真的只是该洗澡了），服务生被我吓到了，连问我吃什么都是贴着我隔壁的桌子。

我太饿太累了，就突然想吃姐姐做的番茄炒蛋。

姐姐做的番茄炒蛋，蛋永远是金黄金黄的，和流沙的番茄配起来最是好看。

可这家苍蝇馆子的厨师明显是把鸡蛋整颗丢在锅里，用大勺随便搅了搅，才会有黄白这么明显的分层。

好吧，是我说“番茄炒蛋盖饭越快越好”的，就算是我的错。

我胡乱搅动，用筷子把蛋黄蛋白番茄米饭糊在一起，狠狠扒了两大口。

鸡蛋不新鲜，有股不易察觉的腥臭味，吃在嘴里还有黏糊糊的口感。

我想起了灰白色的石舂，焦黄色的头颅，将它捣碎的我的手。

红色的血浆，白色的脑浆，在石舂炸开，腥臭的味道和血液一起扑上我的脸。

红色，白色，黄色……

红色，白色，黄色……

我猛地站起，发出巨大的一声响。谁的诧异眼光也顾不得，快速冲出门外，扶着墙壁吐了一地红色白色黄色的混合物。

吐在餐馆门口属实不礼貌，服务生怒气冲冲地跟过来，我扭头看了他一眼，他又瑟缩着钻了回去。

太阳很晒，晒得我露出的皮肤烫得生疼，头也疼，胸口也疼，哪里都疼。

我只盯着那团呕吐物。

“他妈的。”

我还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刘青春什么金凤凰，什么“浮生若梦”什么乱七八糟地画在门上的图案，什么制成人头的容器和容器里的液体，甚至姐姐，我也什么都不知道。

我不知道自己在骂谁，我好像被扯进了一层浓黑的雾，雾里有层层叠叠的阴谋，以及操纵阴谋的人。

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他妈的洪千祖！”

我狠狠踢了一下餐馆的墙壁。

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，骂洪千祖就得了。